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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农村 新资本 新发展

——皖东农村信贷市场样本观察 本报记者方铭嘉 戴有胜

皖东银行乌衣支行组织信贷政策宣传。

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。在计划经济时代,它给广大农村地区引入资本市场的概念;在市场大开放时期,它又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并继续调节着农村地区的资本流动。然而,它却被纷繁的社会现象搁置于角落,鲜被重视。

它曾经的名字叫做农村信用合作社。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,这一名称沿用了60年。

功不可没、备受争议,或可作为其发展历程的概括。

早在1952年,农村信用社最初定性为: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设立、由社员入股组成、实行民主管理、主要为社员提供金融服务的农村合作金融机构。但在其后漫长的时光里,它显得“名不副实”,囿于时代和政治的背景影响,农村信用社没能摆脱“官办”身份。

但市场的影响力正在扩大。2011年3月16日,皖东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在滁州国际酒店举行开业庆典仪式。它的前身,是原滁州市市郊农村信用合作联社。

60年过去了,犹如现实版的轮回寓言。绕了一圈,农村信用合作社以一个新的形式,回归其设立时的初衷。但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,它对广袤农村地区经济运行所起到的作用却值得思考。

·被忽视的角色·

南谯区乌衣镇汪郢村。40岁的王斌把数百亩连片水塘里的螃蟹,视作人生一场关键的赌局——做了10年的水产养殖,大多时间里他亏得血本无归。但今年繁荣的螃蟹市场,让他看到了翻身的希望。

本世纪初,王斌在养珍珠的时候,珍珠市场价格正一路走高。但漫长的养殖周期和风云变幻的市场环境却给他上了残酷一课:2008年,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给珍珠市场劲吹冬风。

彼时,在全球珍珠市场的核心——浙江诸暨,珍珠价格一路暴跌。大批珍珠养殖户、加工商宣告破产。

对于王斌而言,这意味着,他花费数年时间摸爬滚打,仅仅换来一堆光彩照人却无法售出的珠子,以及节节高筑的债台。“真正感受到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的滋味。”站在承包的数百亩水塘前,王斌慨叹命运的无常。

急于在水里翻身的王斌,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:数年没有盈利,赤字却不断攀升。认识他的人,或知趣或世故地不再借钱给他。

“很正常。人们借钱大多是借富不借穷。”王斌叹口气,“亏了几十万,谁愿意再借钱给我?”

凭借原先的人脉,再游说身边熟识的朋友和亲戚,王斌筹集着每一分钱,并在去年把螃蟹养殖作为翻身的关键一仗。

命运和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——还差数万元的启动资金时,王斌再也借不到钱了。“热锅上的蚂蚁什么样,我就是什么样。”王斌回忆。

以项目和市场为底牌,他幸运地申请到了一笔3万元的助农贷款。数量不多,但意义不小。“那时候,差一分钱也不行。”王斌觉得,多年坎坷后,命运终于垂青于他。

或许,他并不能理解,在市场浪潮的冲击下,其身后广袤的皖东农村地区,整个经济运行环节和资本流动,悄然发生了变化。但求富的心态和追逐市场的本能,还是在农村地区蔓延。

这其中,一个被屡屡忽视的关键所在,正是农村信用合作社。

纵观新中国成立后的整个农村经济变化史,市场虽被长期遮掩,但却始终生机勃勃。即便计划经济时代,亦是如此。

早在上世纪50年代,农村信用社创建伊始,其宗旨便定位为“农民在资金上互帮互助”。具体为农民组成信用合作社,社员出钱组成资本金,社员用钱可以贷款。

客观来说,这一资本运作的本身,就涉及了市场经济的概念。这一结论,也可以从农村信用社的定义中寻求佐证。

按规定,农村信用社作为独立的企业法人,以其全部资产对农村信用社债务承担责任,依法享有民事权利。其财产、合法权益和依法开展的业务活动受国家法律保护。

其主要任务是筹集农村闲散资金,为农业、农民和农村经济发展提供金融服务。依照国家法律和金融政策规定,组织和调节农村资金,支持农业生产和农村综合发展,支持各种形式的合作经济和社员家庭经济,限制和打击高利贷。

王斌的3万元救命稻草,来自于皖东银行乌衣支行。这个新近加入“Bank”大军的金融机构,在当地人口中,还是被习惯地称为“信用社”。

即便在这个金融机构的从业人员口中,“信用社”的称谓也要远远多于“银行”。除了习惯以外,其本身的特点也耐人寻味。“虽然穿上了商业外套,但多年来金融业务的继承,还是决定了其主要面对农村市场的特点。”皖东银行乌衣支行行长邢守清说。

当下,邢守清已经习惯于面对自己的职务在储户和求贷者口中的来回变化:一分钟前,他可能被人称为“行长”;一分钟后,或许再次回到“信用社主任”。

但来回变化的称谓,并不能更改“信用社”对皖东农村经济运行的影响。而这种影响,正渐行渐深。

·一条线一大片·

回顾当地多年来的农村经济运行历程,参照农村信用社在其中产生的作用,邢守清称:影响深远。

客观来说,这一影响首先出现在信用社起到的农村资本杠杆调节作用上。和银行业务类似,农村信用社也进行吸储、放贷的金融业务行为。

“农村地区不像城市工业,可以迅速创造出大量的物质财富。总体来说,一段时间里,其创造出的物质财富是稳定的。”邢守清说,“信用社在此基础上吸储和放贷的举措,就是促使农村资本流动,起到寻求平衡和稳定农村市场的功用。”

但关键在于,这一看似简单的过程,却屡屡被众多金融机构忽视。“主要的是门槛高。”王斌解释说,他曾经多次向大型商业银行申请贷款,但始终没能办下来,“(贷款的)钱太少,而且风险大,人家不放贷也很正常。”

尽管有着比例过半的人口数,但农村地区创造的社会财富远低于城市,却是不争的事实。其资本流动,也远远逊色于城市。

“有时候,一户农家到信用社贷款,可能只贷几千元。”邢守清摊开双手,“但是没办法,经济实力如此,这在农村地区也很普遍。”

数量小,办理流程相近。这样的金融货币繁复运作过程,却汇集成一笔巨额社会财富——根据皖东银行方面的统计,仅在今年1至10月份,其下属各网点,累计投放16.74亿元涉农贷款。这笔巨额资金,也化为涓涓细流,温润着农村资本市场,推动着农村经济良性运行。

“以扶助农村地区经济为主线,广泛影响农村地区人群,正是农村信用社的功能所在。”邢守清说。

但奇怪的是,这样一个对农村经济有着深远影响的客观存在,在大多数时间里,被人们搁置于记忆的角落。同样,在金融机构的显赫而洋气的外表下,农村信用社却显得十分土气。

造成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,除了历史因素,也有其自身的痼疾。

在很长一段时期内,由于产权不清、体制不顺、监管缺失,农村信用社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,成为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。当时的问题主要是,少数信用社违规高息放贷,吸储流程不规范造成储户损失等。

“这样的现象确实存在过。所以,信用社也希望改革,希望以信为本。”邢守清说。

从大范围来看,从上世纪90年代后期,国家便开始了对农村信用社体制改革的阶段性尝试。

1996年8月,国务院发布了《关于农村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》,决定指出,“农村金融体制改革的重点是恢复农村信用社的合作性质”;“农村信用社管理体制改革,是农村金融体制改革的重点。改革的核心是把农村信用社逐步改为由农民入股、由社员民主管理、主要为入股社员服务的合作性金融组织”。

当时,人民银行对此寄望殷殷,立志要办成规范的合作性质的金融机构。为此农村信用社没少做工作,其职工甚至上门劝说、动员农民入股信用社。

但《深化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方案》也同时描述,信用社存在的主要问题是“产权不明晰,法人治理结构不完善,经营机制和内控制度不健全;管理体制不顺,管理职权和责任需要进一步明确;历史包袱沉重,资产质量差,经营困难,潜在风险仍然很大”。

这样一来,对农村信用社的改革也开始探索新的方向。

·扫净屋子再请客·

其实,最早对农村信用社痼疾的思考,是其“官办”体制的反思和调整。

早在1979年10月,中国农业银行总行行长会议就对信用合作社“官办”体制弊端进行剖析。随后,1982年12月,中央政治局讨论通过《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的若干问题》,重申信用合作社应坚持合作金融组织的性质。

1984年8月,国务院批转了中国农业银行总行提交的《关于改革信用合作社管理体制的报告》。报告指出通过改革,恢复和加强信用合作社组织上的群众性、管理上的民主性、经营上的灵活性,实行独立经营、独立核算、自负盈亏,充分发挥民间借贷的作用,把信用社真正办成群众性的合作金融组织。

而进入1989年,信用社则步入治理整顿阶段,主要开展强化内部管理、整顿金融秩序的活动。在这一阶段,通过清股、扩股,密切了信用社与社员的经济联系,经营管理体制有了明显改善,内部经营机制逐步向自主经营、自负盈亏的方向转变。

在这样的大背景下,1996年8月国务院《关于农村金融体制改革的决定》出台后,再度掀起农村信用社再度深层次改革的风暴。这场改革启动了农信社以产权明晰为主旨的产权制度调整,初步形成了农村信用社自求发展、自我约束、自主决策的经营机制;基本理顺了农村信用社和央行及农行的关系。

进入新世纪,2003年6月27日,在江苏省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的基础上,国务院出台《深化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方案》,决定扩大试点范围,将8个省市相继列为试点单位,自此拉开了新一轮农信社改革的序幕。

《深化农村信用社改革试点方案》明确指出:“按照‘明晰产权关系、强化约束机制、增强服务功能、国家适度支持、地方政府负责’的总体要求,加快信用社管理体制和产权制度改革,把信用社逐步办成由农民、农村工商户和各类经济组织入股,为农民、农业和农村经济服务的社区性地方金融机构”。

多重改革后,农村信用社的发展也驶入快车道。

“说到底,改革的准绳是市场,目标是市场”,邢守清说,“这样一来,依靠市场来判断金融走向,也让农村信用社更具有活力。”

在滁州的农村信用社变为商业性质更浓的皖东银行后,市场的作用体现得更为明显。根据该行统计,今年1至10月份,其各项涉农贷款累计投放较年初净增5.07亿元,各项存款较年初净增9.4亿元。

这一过程,像极了“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”。

当下,放眼市场,新生的“农村信用社”也更具活力。“新农村建设过程中,村民买房可以办理小额贷款;农民创业,可以办理创业贷款;即便是经商时资金周转不开,也可以办理相应贷款,”邢守清解释,“在门槛很低的情况下,(新生的农村信用社)又可以打击民间高利贷资本的行为。通过调节农村资本流动,稳定其经济运营。”

显然,作为一项系统工程的农村金融体制改革,农信社改革过程虽然显得费神费力,但事和理都在越辩越明。

本版照片由戴有胜提供

王斌在收获螃蟹

皖东银行在街头开展相关宣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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