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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冬梅:军嫂的真情人生

鲁冬梅,滁州市琅琊区扬子街道雷桥村人,丈夫杨建付是榴炮连副指导员,1998年患“运动神经元受损症”,病情越来越严重,肌肉严重萎缩,瘫痪在床,失去了自理能力。鲁冬梅14年如一日的照料丈夫,凭着超人的毅力和坚强,用青春和爱创造出生命的奇迹。作为优秀军嫂的典范,2010年她被集团军和旅评为“感动军营十大新闻人物”。

“我情愿把我的肾我的肝都换给他”

榴炮连副指导员杨建付发病是在1998年。那年他28岁,女儿杨楚军刚满月。

先是右手不能动,随后左手不听使唤,后来,走路也不灵了——这是多么骄傲气盛的年轻人啊,五公里越野拿过炮兵学院的冠军,写一手好字、画一手好画、打一手好篮球。

大学生军官对军旅生涯的规划,在突如其来的怪病——“运动神经元受损症”面前,骤然终止。

他暴躁到张口咬妻子,大吼:“你走!带着孩子走!”

手上伤口还没好,“藏”了几天的鲁冬梅就跑回来:“我走了,他咋办?”

病日渐严重,杨建付身子一天天软下去——搀着、扶着,后来,只能背着;再后来,她拖着、抱着。

她没觉得自己难,只是心疼:原本能跑能跳的男人突然软得像面条,心里得多难受?

2003年7月,在被301医院告知回天乏力之后,鲁冬梅推着丈夫去了故宫,看了天安门,坐了地铁——她想让丈夫多看看。

故宫台阶多,她一阶一阶抬轮椅上去;地铁推轮椅不方便,她抱着丈夫上下。

7天后回到家,鲁冬梅全身淤青。

她还是觉得自己能做的太少:“每次看到电视上那些换肾啊换肝的新闻,我都在想,我情愿他得的是这种病,这样我就能把我的肝我的肾都换给他。”

她别过脸:“可他偏偏是这样的病,我什么都给不了。”

“每天能说一句‘杨建付起床了’,我就很知足”

每天,杨建付都要吸痰几十次。呼吸机几乎由鲁冬梅一个人负责。住院没多久,她就跟护士长朱霞学会了全套护理技术。

肌肉严重萎缩,杨建付失去了吞咽和咀嚼功能,只能靠胃上插管进食,鲁冬梅把肉、菜和米饭打成糊糊,用针管一针针打进管子里。

为保证营养,杨建付每天还要“喝”一次牛奶,“吃”两次水果。

不管多贵,鲁冬梅都给丈夫买时令蔬菜、新鲜水果,自己常常啃块馒头吃点咸菜就打发了。刚开始那几年日子最难,过年时,鲁冬梅手里只攥着30块。好在她习惯了不富裕的日子:杨建付家里穷,结婚时没见面礼,家具也是鲁家找人打的。

如今生活好了不少,鲁冬梅春秋还是只有两条裤子替换,一条穿了4年,一条穿了6年。她说自己最怕进商场,逛街太费时间。“他离不开人。我不知道能陪他多久,多陪一会儿,少遗憾。”

前些天,女儿找到一张妈妈年轻时的照片。照片上的姑娘穿着雪纺的鹅黄色花衬衫,黑色半裙,露着修长的双腿。

为照顾丈夫方便,鲁冬梅已经有14年没穿过裙子了。

可她很知足,“在他脚还能走的时候,还要上街给我扯布做衣服”。她说,杨建付一直是特别周到细心的人,对自己特别好。

她还收着当年杨建付写给自己的一封封信,字迹俊逸,文采飞扬。

她有点儿不好意思:“我文化不如他,收几封才回一封。”

2003年,杨建付说不成话了,夫妻俩难受得不行。正好上小学的女儿学拼音,“我们背熟了拼音表,一行行拼,就能懂他想说的是啥。”

没事儿的时候,鲁冬梅就靠在床边,陪丈夫看新闻,看体育节目,看韩剧。

鲁冬梅说,你们看他什么事都要我帮忙,其实我是真依赖他呢。

活动空间只有病房那小小的一块,鲁冬梅说自己最大的愿望是好好睡一觉——每天搭折叠床睡在病床旁,每夜起来吸痰好几次,几年来,她没睡过一个完整觉。

“可是,每天早晨起来能说一句‘杨建付起床了’,我就已经很知足。”鲁冬梅说。

“帮我们的人那么多,要感恩,要知足”

他们的女儿楚军是个有着修长手指的从小练钢琴的小姑娘,因为四处转学而被迫停止了练习。她习惯了住在医院,习惯了在ICU病房半夜醒来见证生老病死,习惯了吃最便宜的苹果,习惯了没有零食的生活。

鲁冬梅常告诉女儿:“帮我们的人那么多,要感恩,要知足。”

刚患病时,部队的领导、战友就给杨建付捐款,安排战士每月一轮换帮着照顾杨建付;前些日子,见鲁冬梅父母租住的房子太简陋,部队又租了处宽敞的房子安顿好老人家。

从杨建付入住起,解放军82医院的进口呼吸机几乎供他专用,医院尽量腾出稍大一点的房间。几乎所有的护士都叫鲁冬梅“嫂子”,她们说,嫂子不容易。

护士长朱霞经常把血透室外面的房间腾给楚军睡,让孩子在自己的办公室写作业。自己家孩子爱吃什么,她也做一份给楚军吃。

病友的关照,有些鲁冬梅记得特别清楚:塞给孩子几十罐炼乳的印尼华侨,腾出老伴特护病房让杨建付洗澡用的上海阿姨……有些她实在没法记清:很多病友通过护士长留钱给鲁冬梅,她甚至不知道好心人的名字。

她常常跟女儿说起这些事,告诉女儿将来长大了也要学着这些好心人,要回报社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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