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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敏:扶养四弟妹成人的“小家长”

12岁那年起,她便以“一家之长”的身份,带着更为年幼的四个弟弟妹妹共同生活学习。她叫高敏,滁州学院2005级地理信息与旅游学院地理教育专业的学生,时隔多年,滁州学院校园依然传诵着她感人的事迹。

家庭变故,12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

高敏老家原在皖北农村,父母一直想要一个男孩,再先后生下她和两个妹妹后,依旧不改当初想要男孩的决心,为躲避计划生育,一家辗转来到了滁州。父亲先在工厂干临时工,后来开起了三轮载客摩托车,为照顾年幼的几个孩子,母亲一直没有出去工作。老四生下后是个男孩,父母喜出望外,但又怕家里一个男孩会孤单,想再生个男孩,可老五出生了,又是个女孩。这样,让一个负担本来就很重的家庭又多了一层冰霜。之前的日子虽过的清苦,但一家7口相处和睦,生活倒也算其乐融融。然而,贫苦的生活并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,现实却如噩梦般不期而至。

1999年,对高敏和弟弟妹妹来说,是一生中最为不幸、最为艰难的一年。他们的父亲因长期在外风吹日晒,劳累多度,在经受病痛的折磨后,几乎花完了家庭仅有的积蓄,怀着对他们的担忧无奈地离开了人世;而后不久,母亲因承受不了家庭之重,也狠心的抛下了他们兄妹,独自远去。这个家,变得支离破碎。

母亲离开后,高敏,这个最大的姐姐成了全“家”的希望,弟弟妹妹的成长也都寄托在她一个人的身上。那时候她才12岁,正上滁州四中读初一,最小的妹妹还在学前班。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,她早就学会了买菜、洗衣、做饭。租的房子在紫薇小学附近,家离学校有2.5公里的路程,其他孩子上学都是家人接送或者坐公交车,而她为了节省车费,几乎都是走着上学、回家。弟弟妹妹太小,放学后她要赶紧赶回家为他们准备饭菜,可是时常在做饭的时候煤火不够用,她们只能等好心的邻居家饭菜烧好后,再找人家要一点煤火。“晚上睡觉,小妹哭着让我带她找妈妈,然后三妹也哭,最后我们哭成一团……”妈妈刚离开的时候,高敏面对的不只是生活上的艰难,她自己知道,自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,千万不能倒下!12岁的女孩,这样的年龄,别的小孩子还是在向父母撤娇的时候,而高敏所承受的一切,早已超出了这个年龄能够承受的压力。

母亲离开的时候没留下多少钱,兄妹五个人上学、吃饭的费用该怎么办?“那时候我真的快撑不住了,想带着他们找寻老家回去算了”。她的内心也很脆弱,在生活无望的时候她也绝望过,甚至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。是弟弟妹妹给了她继续活着的勇气,看着相依为命又听话懂事的弟弟妹妹,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需要她。

还有弟弟妹妹,有次生病发烧,最小的妹妹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照顾她,为她担心。“这个时候,其实我们五个每个人都是其他几个的精神支柱”,高敏说。

于是,高敏擦干了眼泪,重新振作了精神,用笑容面对弟弟妹妹,努力用自己的爱去温暖他们幼小的心灵,让他们不觉的自己是孤儿。

一位好心的老师想把她小妹送给人家收养以减轻她的负担,家都找好了,高敏没有同意。“家”在她心中已经不是所谓的房子、固定的地方,而是四个弟妹在她心中构成的“概念”。她不想让“家”再残缺不全。

简陋的“家”,要用爱去温暖

原本他们并没“家”,父亲在的时候,在现在市人民广场的地方搭建了棚子,后来建人民广场搬了一次,再后来就到了现在的地方。穿过滁州市清流西路紫薇小学西侧一条狭窄的巷子,右拐再右拐,一个小院最里面一间30平米左右的平房,就是高敏的“家”。这个“家”是高敏租来的,一个月70块钱。一个旧橱子、一套旧柜子、几个旧凳子和搭配的“书桌”、一个铁架支起的板台子、一张大床、一张小床就是“家”全部的家当。五个人趴在一起学习地方是不够的,两张床占去了房间的三分之一。

在屋子的外面,有个不到一平方米的简搭,靠另外房子的墙壁搭建起来的,那是用来作厨房的,仅能放下一个煤球炉一子和一些煤球。

为了维持生活,高敏开始了她的“创收”之路。最先,她想到的是捡破烂,每当天黑,高敏便带着妹妹到离家较远的地方去“工作”。那个冬天的寒假,在滁州的某个市场上,人们会听到一个叫买桔子的稚嫩声音。为了生活,高敏批发了几箱桔子,剩下一些,她留下了过年,那是她姊妹五个在父母离去后的第一次吃的水果。

得知她的情况后,政府、学校向她伸出了温暖的手,清流办事处一位民政工作人员第一次踏进她所谓的“家”就哭了,在老师的帮助下,先后给四个弟弟妹妹和她申请了最低生活保障,学校相继免去了他们的学杂费,这样,姊妹五个才没有失学,这个风雨飘摇的“家”才没有倒下。

高敏说,现在自己之所以很乐观,是因为生活中有许多人在帮助、鼓励着她,有弟弟妹妹支撑着她。滁州市琅琊区民政局、清流办事处和紫西社区居委会都对她“家”特别关照;好心的房东一段时间免去了她们的房租;还有一些她不知名的人过年节的时候给他们送去米、面、油之类的生活用品。高敏还经常参加弟弟妹妹的“家长会”,了解弟弟妹妹的学习情况,她总少不了众多家长的注目礼,让她很难为情。让她感到很欣慰的是,弟弟妹妹都很争气,成绩总在班级前列。不过有些事情依然很让高敏担心,小妹的班主任告诉她,小妹很封闭自己,不喜欢和同学交流;还有弟弟,经常和她们在一起,她担心弟弟会养成女孩子的性格,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很不利于弟弟妹妹的成长。最让高敏难过的是二妹,作为老大,作为“家长”,她感觉很愧疚。二妹上高一的时候,告诉她几门课加起来才考两百多分,不上了。但退学后,她才知道二妹的成绩在班级还可以,是二妹为了帮助她一起减轻家里的负担才故意撒谎,忍痛离开学校。高敏流着泪将二妹批评一顿后,找到学校,让二妹又重新回到教室跟同学们一起上课。

健康成长,在“大家”的关爱下

对于生活,高敏还是很知足的,只是有时候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,感觉对不起给她关心、给她帮助的人。其实中学时,她的化学考过班级的第一,成绩在班级的前列。只是生活的压力和对“家”的操劳,耽误了不少的精力。上高中的时候,高敏一直想退学去挣钱供弟弟妹妹们读书,她甚至连高考也不想参加了。是她的高中班主任,一位好心的地理老师一直鼓励她,告诉她“只要努力,什么都有可能!”

2005年高考后,高敏填报志愿时就填报了一个学校,滁城唯一的本科大学——滁州学院,并准备着录取不了就不再上学了。她知道这个“家”暂时还离不开她,她也不能没有这个家。

2005年9月,高敏来滁州学院报到时,滁州学院为其打开了“绿色通道”,积极协调帮助联系国家助学贷款。特许她走读就学,并为她申请了国家助学金。宣传部党支部的十几名党员纷纷解囊,为其捐赠了2000元钱和一辆自行车。

“我们从政府、社会、学校得到的帮助太多了,没有这些帮助,不要说上学,生活都没有着落。”其实更多的是精神上,高敏说:“这让我在心灵上有了强大的依靠。虽然父母不在了,但她赶到真情、温暖还在。社区里的一位姓“薛”的叔叔给了他们父亲般的关爱,老师和好朋友经常给她鼓励。

她自己也很努力,学校规定走读可以不用晨跑,但每天早晨她都从家专门到学校参加。为增加收入,她还利用课余时间去一个辅导班带课,以挣些生活费。

高敏说,无论发生什么事,她都不会丢下弟弟妹妹,不会丢下“家长”的责任,会带着他们一直走下去,不但让他们感到“小家”温暖,也要让他们感到“大家”的温暖。她只希望弟弟妹妹能健康成长,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。

在“小家”的支撑下,在“大家”的关爱下,高敏正带着四个弟弟妹妹不断进步;在她的照顾下,弟弟妹妹也将会健康成长,成为社会有用的之才!

(说明:高敏在校期间荣获校级“优秀共青团员”和“十佳大学生”、“十佳女大学生”,光荣入党,入围2006年“感动中国”“感动安徽”候选人,2007年荣获安徽省第二届“十佳青年学生”;2009年毕业后,高敏考取教师编制,现任教于滁州市十里小学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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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罗亚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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